“好凄惨的死状。”
杭雁菱蹲下身来伸出手,掌心之中漆黑的灵气微微摇曳着。
那是阴灵气修士使用的邪术之一,汲魂法,通常而言是为了提取尸体上残存的怨念来给养自身,死时越是凄惨绝望,尸身上残留的阴灵气便越多。
在同源灵气的呼唤下,尸身上冒出了些许阴森森的黑气。
“呜哇,真惨。”
杭雁菱汲取了些许阴灵气,随后站起身来观察着阴灵气的浓度和分布状况。
这是汲魂法在杭雁菱手里的用法,可以通过观察尸体身上残存的阴灵气来分析出一些情报。
比方说通过残余阴灵气的浓度,可以推断出这具尸体死亡时间其实已经超过了一个周,极有可能是在阿什浓被干掉之前就已经死了。
通过汲取的阴灵气反馈过来的情感,可以判断出死者死亡时的心情——那是恐惧、绝望、悔恨。
这是贸然向不可触碰之物发起挑战者的残响。
根据沃娜的说法,这位蜘蛛使的实力和巫御骨差不多,算是这帮五毒圣使里面最强的一档,根据巫御骨的水平推算,差不多也就是堪堪到结丹期的程度。他对自己的实力颇有自信,并且性格残忍好战,喜欢挑衅敌人折磨致死。
拥有这样性格的人只有踢到了足够硬的铁板才会拥有这种绝望。
巨大的猛兽。
尸体是被“咬断”的。
残留的尸骸并未留下齿痕,看上去并不是被干脆的一口咬掉了肚子,而先是被牙齿贯穿,骨骼因为外力的作用拧成了弯曲的形状。
值得注意的是看不到脏器的痕迹,尸身虽然已经有一定程度的腐烂,但眼下马上初冬,寒冷的天气不应该让尸体腐烂到这个程度。
没有结块的脏器,伤口淌出来的是向肉糜一样的血肉混合物。
“不是被锐利的牙齿分裂,而是被强大的咬合力压扁啊。”
已经完全可以排除是认为的可能性了。
杀死蜘蛛使的人百分之一万不可能是阿什浓那种玩毒蛇的,蛇吃东西可从来都是整个囫囵吞下。
而且到也没必要直接假定这人是被野兽杀死,这种死状也有可能是被某种拥有一定厚度的法器搞出来的,反正某种巨大的,能够从两面造成压力的器物。
“可惜咯,死透了,救不活了。”
杭雁菱啧了一下嘴巴,腐烂成这个样子,指望着像巫御骨一样割下脑袋让沃娜带回去南疆安葬已经是不现实了。姑且为了不让路过的倒霉蛋看到这种让人三天吃不下饭的光景,随手给把尸体收拾了一下,挖了个坑给埋了进去。
“唉,我坟头那么多也用不上,能匀给你一个就好了。”
念叨着,杭雁菱返程走到了米欣桐等待的地方。
小米终究是个从小在地球长到大的孩子,虽然来这异世界也快都一年了,可真正意义上见到尸体还是头一次。她捏着鼻子冲着走来的杭雁菱问到:“没恶心到你吧?小菱。”
“还好,见多了也就麻了,总不至于耽误吃饭。倒是你……这亏你有勇气把那滩玩意儿带过来啊?”
“哇!我当时吓傻了好吗!”
米欣桐说着就气不打一处来。
“差不多是你假死的死讯传开的前两天吧,我在咱们异班后山的一个石坑里发现的这个玩意,哇——我当时只觉得臭,还有好多飞虫,结果不看可好,凑过去一看没把我活活吓死,那玩意,那玩意就那么躺在那边,吓死人了都!”
“呃,那你当时为啥不直接找校方啊反应啊?”
我说那么多人都找不到蜘蛛使的下落,闹了半天是你给他传送出来的。
“我哪里敢哦!”
米欣桐哼哼了一声:“我当时想要直接把这件事跟你说清楚的,结果总是找不到你,之后不久你的死讯就传开了。我想这家伙肯定和你的突然死亡脱不开关系,索性就把他直接带来这里,除了你之外谁也不告诉。”
“不是,你好歹跟碧水老师说一声啊?”
“呃……我有我的原因啦。”
米欣桐尴尬的笑了一下,两根手指对着戳了戳,看着杭雁菱,两只眼睛心虚的瞥向别处:“就是那个……嘿嘿。”
“你的原因?啥,啊……你该不会以为人是我杀的吧?”
“啊……嗯。”
“我靠!为什么你会对我产生这种印象!?”
“因为我那天看那见小菱你在擂台上用一根生锈的钢管把一个人收拾的很惨……”
米欣桐咳嗽了一声:“虽然我印象里的小菱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做不出来这种事,但那天毕竟是我亲眼所见……那样的小菱真的好可怕,光是在台下站着都觉得好恐怖……一棍子打碎牙,一棍子打喉咙什么的……我到现在回想起来都会浑身毛毛的。”
“啊……”
米欣桐说的是当初恶女和欧子昂打的那场生死擂,面对着拿着家里长老借的金丹期法器的欧子昂,恶女硬生生把那家伙险些活活抽死的事情。
老实说对于一个生长在现代社会的小女孩儿而言,这样的光景的确还是太有冲击力了……
“难怪你刚刚见到我的时候要让我自证身份啊。”
“是啊!小菱,那天打擂台的人真的是你吗?还有自从你回到书院之后脾气就变得很古怪,我都不敢跟你说话了……今天看你来跟我打招呼,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了。”
“嗯……”
平心而论,这件事的确怪不了小米。
让恶女顶替自己的身份这个主意是杭雁菱提出来的,她还真没考虑到恶女这家伙日常的言行举止会给周围的同学带来怎样的影响。
别说是米欣桐了。
就算是自己在琳琅书院里突然看到一个死状极其凄惨的尸体,第一时间的反应也是恶女干的。
“那什么……因为回到书院后有些特殊的原因,我不得不暂时隐藏身份,找了个关系还算……微妙的人来替代我。那家伙脾气不怎么好,给你添麻烦了的话,我向你道歉。”
“哈……那个人真的除了长得和你像之外,哪里都不一样诶,你为什么会想到让她来冒充你啊……明明一点杭雁菱的样子都没有。”
坏了,我成正版了。
杭雁菱清了清嗓子,将真假杭雁菱的话题姑且带过:“算了,不说那些,这段时间里咱们班又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尤其是阿容朵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