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似乎是见自己没有反应，面前这条亮蓝色的小蛇扭成了一个“？”的形状。
林珈瑶也意识到自己该说些什么了，但很快，她的交流就遇到了障碍。
她不知道怎么跟对方在水下交流。
说话，对面不一定听得懂，她虽然现在能理解蓝蛇的语言，但不知道具体怎么说出来。
这并不在系统认定的“地球语言”范围内，压根没教。
要不直接浮上去用华夏文试一下吧。
毕竟对方知道问号的符号是什么，说不定真的能听懂自己说话呢。
林珈瑶抬手，指了指上方的海面，小蓝蛇似乎也理解了林珈瑶的意思，甩动着躯干朝上方游了过去。
比起小蓝鱼，伊野这大块头就没有这么好上浮了。
没了宽大的紫色外皮来助力，也没有脂肪堆积，林珈瑶在海底就像一个大铁块，上浮的消耗量太大了。
小蓝蛇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游到一半又游了回来，在林珈瑶面前甩了甩尾巴。
*抓*
抓？
是让我抓住它？
这么小一点......
林珈瑶试探性的伸出手，有食指和拇指捏住了蓝蛇的尾巴，生怕太用力就直接掐死了。
毕竟林珈瑶吃过蓝蛇更小的幼体，尸体软乎，一咬就爆。
就在林珈瑶抓住蓝蛇尾巴的的时候，蓝蛇微微展开了身后的两对骨翅。
要使用能力了吗？
真正的a级能力......
林珈瑶抿紧了嘴唇，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蓝蛇，神情开始变得有些许紧张和期待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感受到真正a级的进化能力，并不是活体兵器那种残缺体。
连a4的吞噬都无法获取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呢......
在林珈瑶紧张的注视下，蓝蛇猛地扇动起了身后的骨翅，同时身体剧烈的摆动了起来，半透明的表皮绽放出了蓝光。
然后......
林珈瑶就看着这条小蛇在自己的手指间狂摆，无论它怎么卯足劲，怎么换方向，都无法拖动林珈瑶分毫。
林珈瑶：“......”
在看着手中的小蛇在海里扑腾了十多秒后，林珈瑶松开了手。
“咻——”一声，失去了限制的小蛇一下子就窜了出去好远，过了一会，小蛇才游了回来。
*困难*
小蛇耷拉着翅膀，似乎表示自己尽力了。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只能在海底跑个十公里上岸再说了。
林珈瑶看着小蛇，想要问问它有没有别的办法。
毕竟是a级，而且是拥有交流能力的，说不定它能解决在海底交流的方法。
于是林珈瑶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张口吐出了口中的空气，然后摆了摆手。
这样对方应该可以理解自己的意思，它智商看起来也不会很低的样子。
应该比花忆白高。
吧。
不出意料，小蛇很快就对林珈瑶的动作做出了反应。
它现实在林珈瑶周围游了一圈看了一眼后，停在了林珈瑶的眼前，身体扭曲成了一个“？”的幅度
*哑巴*
林珈瑶张了张嘴，好几秒没能说出话来。
*早、说*
小蓝蛇扇动了一下身后的骨翅，飘到了林珈瑶的额头，再次抵了上去。
*你好*
这一次，随着自己额头的蓝色亮光，林珈瑶在脑海中听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声音。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脑海里似乎构筑起了一个用蓝色细线勾勒的小蛇，就是从那里发出的声音。
这个声音十分空灵且奇妙，而且层层叠叠，就像是把林珈瑶脑海中所有听过的“你好”“holle”之类的问候语全都播放了一遍。
虽然听不出具体声音，但能一下子明白意思。
“你好。”林珈瑶尝试着用和系统交流的方法，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小蛇甩动了一下尾巴，似乎表示自己听明白了林珈瑶的话。
“你是？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之前那个丧尸？还知道是我来救了你。”林珈瑶先发制人，直接在心里问道。
从“你好”一下子过渡到了这一连串的发问，林珈瑶感受到脑海中的小蛇和眼前的小蛇一下子就定住了。
在脑海中，蓝色线条勾勒出来的小蛇周围还有无数奇怪的符号和公式冒出，似乎正在搜寻着它见过的所有东西。
大脑过载？
是因为只有一条蛇在这里的原因吗？怎么感觉思考能力比花忆白还要弱？
如果那条a级的大蛇真的是靠多条小蛇加在一起来增加算力的话，那确实有这种可能。
好在，林珈瑶有非常充足的与智商不太正常的物种交流的经验。
她很快就调整了询问方针，转而直接在内心询问道：
“你是？”
一个一个问题来问，总不可能再过载了。
林珈瑶脑内小蛇的检索仍未停下，过了一会，眼前的小蓝蛇抖了一下身体。
*我是、我*
可以，很哲学。
林珈瑶当场就放弃了让对方自我介绍的想法，单刀直入地问道：
“你，在这里，目的，是什么。”
林珈瑶一个一个词汇地分开来问，生怕连起来对方就不理解了。
果然，问这些问题的话，小蛇回答速度一下子就快了起来。
*等、你*
“为什么、等我。”林珈瑶顺着小蛇的话，接着发问。
思路一变成幼儿园老师，这交流一下子就变得流畅了起来。
*跟着、你*
跟着我？
为什么？
林珈瑶把内心的疑惑问了出来。
*保护、你*
保护我......
林珈瑶回想了一下刚才小蓝蛇在自己的手指间扑腾的样子。
这算什么。
蓝蛇的报恩吗？
“你，大的，在哪？”比起这个保护，林珈瑶更关心重伤的大蓝蛇去哪了。
*复仇*
这次，小蓝蛇回复的非常快。
报仇？找活体兵器的本体报仇吗？
林珈瑶想象中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情况并没有出现，“鹬蚌”又扭打在了一起，剩下自己这个“渔翁”杵在原地发呆。
*杀死、它*
*我、回来*
直到现在，林珈瑶终于搞明白了这个蓝蛇的想法。
它想回去把活体兵器重伤的本体直接杀死，然后再回来找她保护她。
如果这事是真的话，那也算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了，算是条真性情蛇。
但问题就是，林珈瑶不知道自己到底信不信得过这条蛇。
自己不小心救下的，是全盛后可以随手将自己毁灭的恐怖存在，它甚至有可能知道自己的本体在哪里。
如果真的信了它，很有可能会发生“农夫与蛇”的故事。
林珈瑶信不过它，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就信它。
据它现在所说，它的本体应该在赶往复仇的路上。
比起“保护”这种有的没的空头支票，林珈瑶更希望能套出一些更有用的情报。
“你们，为什么，打起来。”林珈瑶伸出双拳轻轻砰在一起，用肢体语言加上动作让它理解自己在说什么。
这个问题显然比刚才的要有难度一些，过了好一会，小蓝蛇才重新发出了亮光。
*它、咬我*
“为什么，要咬你......”
接下来的时间里面，林珈瑶询问了许多它们为什么战斗，又是为什么到海边来的，以及它复仇完后的目的是什么之类的问题。
光是问清楚这几个问题，反反复复解释自己的用意，林珈瑶就花费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
好在，对方非常耐心地回答了自己的每个问题，在这半个小时里面，林珈瑶得到了一些自己想要的情报，并且证实和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某些猜测。
它们到岸边的目的，并不是因为海底有什么威胁，也不是想要吞噬陆上的生物。
它俩就是纯纯的一路从深海打到上面来的，厮杀了不知道多久，而且还不断撞击到大陆架上，导致了东瀛的各种天灾以及千叶县的沉没。
至少证明了东瀛的这两头a级，实际上并不是因为吞噬陆地血晶而来的。
而后面这条小蛇对于林珈瑶提问的回答，就有些许耐人寻味了。
当林珈瑶费尽心思去告诉了它，问它后面准备怎么做，当它完全理解之后，给了林珈瑶一个还是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答案。
那就是想保护林珈瑶。
似乎在它的意识里面，它自己本身就快要死了，但林珈瑶真的顺着它的请求来救了它，让它摆脱了深度昏迷被榨干致死的命运，重新复苏了过来。
甚至它可能真的是......产生了某种想法。
要问林珈瑶是怎么知道的，那就得从小蓝蛇的一句回答开始讲起。
*想、和你、产卵*
是的，这就是小蓝蛇的原话，甚至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小蓝蛇还蹭了蹭伊野的额头，做出了一些稍微亲昵的举动。
这让林珈瑶汗都快流出来了。
放在刚才之前，林珈瑶是怎么都不会相信有一只a级的丧尸——不，血晶体——会因为自己救了它而想和自己交配，这太疯狂了。
林珈瑶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物种。
而且，最恐怖的是，这个a级的血晶体，似乎因为a4的那一吞而有了定位自己在哪的能力。
真的太抽象了。
林珈瑶稍微想象了一下，一只绝对有上千米长的巨型蓝蛇，矗立在自己面前散发着蓝光说要跟自己产卵的景象，想想都觉得抽象。
*战斗、等等*
在林珈瑶想着怎么才能让对方放弃这个想法的时候，小蓝蛇忽然中断了和她大脑的链接，飘到了伊野的手指处盘成了一团，身上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好像是另一边的本体进入了战斗，正在调用全部的算力，就跟小忆白一样。
林珈瑶看着缠在伊野手指上，越看越像戒指的半透明蓝蛇，嘴角抽了抽。
为了保全自己，要不就卖了伊野吧。
就说伊野就是自己的本体，然后在撤离后留给蓝蛇让它拖去深海产卵得了。
反正头疼的是系统，不是自己。
“唉......”
林珈瑶看着手指头上的小蓝蛇，陷入了头疼之中，内心叹了一口气。
“系统，交给你了，你俩在海底一定要好好相处。”林珈瑶在心里，对着系统默念了一句。
很可惜，林珈瑶没有获得任何系统的回答，像是被气的关机了一样。
接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剩下的时间，林珈瑶打算全部用来陪伴在花忆白身边，护着她继续吞噬活体兵器的残骸。
林珈瑶站起身，离开了大坑边缘，朝着活体兵器的方向走去。
顺着自己来时的脚印，林珈瑶很快就回到了活体兵器所在的地方。
她操控着伊野站在了活体兵器旁坐下，把没有戴蓝蛇“戒指”的手搭在了活体兵器的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