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一万个不信。
她又不敢得罪这头随时发情的狼,便讪讪地说,
“哀家虽然旧居深宫,但,对于喻将军的风流韵事还是有所耳闻的,听说喻将军能一夜连御数女,逍遥似神仙,听说还有分桃断袖之癖。喻将军花名在外却说自己不能人道,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留下那恶名的,是望断那混账。”秦释之逼近她,气息危险,“我现在,只对你有反应。我的太后娘娘,你忍心让我喻家断子绝孙?”
江晚很想说忍心。
莫名地,想起前世被强制引产的孩子,一股子难以言状的悲伤涌上心头。
“对不起。”她语气喃喃,“是我没能保护好它。”
“你说什么?”秦释之问。
“没。”江晚打了个冷颤,刚才魔怔了,她推开他,“喻将军,我们两个没什么可能,若你要精神补偿,除了哀家,其他的,哀家什么都可以给你。”
她稍微远离了他,“这件事,麻烦你以后不要再说了。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天气寒冷,她是直接被人抱过来的,没什么能御寒的衣服。
一上岸,便觉得冷风习习,连带着骨头也被冻透了。
她的脸在瞬间冻得发紫。
“江晚!”秦释之黑着脸,将她拽回凤吟池,“你是不是脑子有坑?”
“是啊。”
“我真想……”他凑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
江晚双腿发软,心底酥遍。
他在解她的衣服。
“秦释之,我最近真的不太舒服。”江晚语气中带着悲伤,“我的葵水,这几天该来了。”
“我不动你。”秦释之说,“疗伤。”
他将她转过身去,在她后背上点了几个穴道,一股奇怪的暖流涌入,寒气逐渐被驱散。
尤其是腿上,仿佛有一股气流包裹着,很舒服。
“你体质寒凉,小腹部一直是冷的。”他的手放在上面,在她的气海、天枢、关元、大巨等穴位之间游走,热气涌入时,江晚舒服地叫出声来。
秦释之脸色发黑。
“你再这么叫下去,我可就不忍了。”他声音发紧。
江晚忙闭了嘴。
全身都是暖流,太舒服,在这种舒适的状况下,竟沉沉睡去。
秦释之将她抱回天香殿。
想了许久,终究没有碰她。他推开门,躲开太监宫女,冷着脸,杀气腾腾地回到行宫里。
他走了之后,江晚突然睁开眼睛。
刚才,她明确拒绝了他。
他,明显有些失落,就连刚才的叹息也不太对劲。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若是她未嫁,或者嫁到了普通人家成了寡妇,都可以有回旋的余地。
但,她嫁的,是皇家啊。
好死不死,还是个太后的职位。
太后这职业,就算是累死,忙死,为国捐躯也不会得到半点好处,天下百姓皆会将她的辛劳当成理所当然,而,一旦她有其他不正常的行为,便会引来骂名。
比如,这场大雪。
前世这场大雪来临的时候,她刚刚嫁入皇宫没多久。
原本只是天气变化导致的这场雪,只最正常不过的自然现象,却因为在暮春时节到来,被人以讹传讹,最后,她被人妖魔化,成了引起这场雪的罪魁祸首,说什么落花时节天降大雪,皇室凋零,有冤情,是不祥之兆什么的。
她也被当成了不祥之兆,以至于后来的喻辰宣叛乱,天降灾祸,颗粒无收什么的,都归结为她是皇室的祸害。
她被妖魔化之后,不管做什么事,不管多么努力,都得不到认可。
不仅如此,她兢兢业业为了大乾王朝的兴旺操碎了心,到头来,却成了史官笔下无恶不作,心狠手辣,罪行罄竹难书的一代毒后。
还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那种恶毒太后。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若是她不守妇道,休掉老皇帝选择另嫁他人,指不定会发生些什么。
人言可畏。江晚定定地看着床顶,床顶上挂着的流苏轻轻摆动,一晃一晃的,眼前有些恍惚。
前世太过凄惨,所以今生一直战战兢兢往前走,生怕走错了一步重蹈覆辙,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她学乖了很多,脑子不太好使的她也不得不用一些花招来骗过吃瓜群众们。
比如,她巧妙利用了那场破坏她名声,将她妖魔化的大雪,还用了一个一石三鸟的计划,算是度过了劫难。
但,前路重重,有太多太多的阻碍挡在她面前,每一步都是艰难险阻。
她跟喻辰宣,终究是不可能吧。
他就如天边的云彩。
看不透,摸不着。
虽然那张脸是极好的,终究,只是一场陌路相逢而已。
江晚深深地叹了口气。喻辰宣是她的首要攻略对象,这男人是悲剧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