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万两银子,依然不是个小数目。
像他在朝中挂职的品级不低,每月的俸禄也只有二十两银子。
陆声歌咬牙切齿,“十万。”
“七万两。”
“卧槽你识数不识数?哪有你这么还价的?”
“六万两。”
“……”陆声歌额角抽搐不停,碰到柳非月这种人,也算是踢到了铁板。
“算了算了,八万就八万。”他摆了摆手,“那个地方有点凶险,太少了,我是请不动赤影军团的兄弟们。”
“明天,等我消息。”
柳非月也不理他。
他依然斜倚在栏杆处,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酒,眉眼间带着一抹惆怅。
“兄弟,你真不需要壮汉来慰问下?最近凤尾阁新来了一些昆仑汉,好这口的赞不绝口……”
“滚。”
陆声歌被他的杀气一震慑,也没了捉弄的心思。他双臂相抱,站在阁楼最上面,“我收到了信,他要回来了。”
柳非月眼也没抬。
陆声歌觉得没什么意思,暗自摇了摇头,从阁楼一跃而下,消失在黑夜中。
“喻辰宣,要回来了。”柳非月闭上眼睛。
酒壶散乱在地上,他双手交叉放在脑后。
从他与江晚身上有同命蛊这个消息公开之后,喻辰宣便代替他做一些危险的事。
理由是,他与江晚同命一体,不能遭遇到半点伤害。
喻辰宣平安回来,说明他已经找到了有力的线索。
酒已经洒落。
月夜如钩。
已经是秋日时节,深夜露重,在凤尾阁的顶楼坐了许久,衣裳已经被打湿,有些黏。他脸色深沉地想了一会,身形倏然消失在夜色中。
尔后,人出现在天香殿里。
江晚和顾羽都已经睡熟,他放轻脚步,打了一些冷水,从头冲到脚。
井水冰凉,他却丝毫不觉。
一桶一桶的冷水浇下去,昏昏沉沉的脑子倒是清醒了许多。
“汉子就是好,不是我等弱女子能比的。”
身后,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
“你用这么冷的水洗澡,不会染风寒么?”
柳非月身体一僵。
“仗着自己身体好,也不能作吧?”江晚走到他跟前,给他披了一件大氅,“快些回屋换衣服。”
“千凝,你没睡?”
“睡了,迷迷糊糊中闻到了你的味道,又醒了。然后看到一个傻子在冲冷水澡。”江晚眉眼弯弯,“你是想冲掉身上的酒味滥竽充数吗?”
“……”
“坦白从宽,你到底去哪里喝花酒了?”她拧着他的脸,将那张好看的脸用力扯了几下,“身上还有胭脂味,去哪里勾搭小妖精了?”
“你属狗的吗?”柳非月抓住她的手,“冲了这么久还能闻到。”
“真去南浦街了?”江晚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没有。”
“骗子。”
她哼了两声,下嘴更用力了些。
“血印子都出来了,千凝,你莫不是真属狗的吧?”柳非月瞧着她的模样,心情放松了些许。
江晚看着那可怕的血印,似乎,是过分了些。
她抿了抿嘴,抬眼,看着迷蒙的月色下的倾城面容,展颜一笑,“汪汪。”柳非月嗓子发紧。
这女人!
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两声小狗叫,将他身体里的某些野兽呼唤出来了。
刚才,用冷水冲去的所有念想在这一瞬间迸发。
酒意上头,头有些晕。
身子也无法控制,连带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千凝……”
柳非月很想扑过去,做一些平日里不敢做的事。
酒意涌遍全身,越发控制不住。
“跟我回屋。”江晚拽着他,“我让人准备了热水,你去洗个热水澡,再好好交代交代。”
“我倒要看看,到底谁家的小婊砸勾搭了我的非月大人。”
“千凝,你放开我。”柳非月抽回手,声音嘶哑。
他咽了咽口水,将目光从涂山姝身上移开。
今晚有月,月色迷蒙。
天香殿一旁的房间里,烛光透过窗棂,隐隐有红光闪现,明灭间。
柳非月嗓子发紧。
表面上努力装着平静,心底却早已泛起了波澜。
无上的情欲如涟漪一般回荡,在酒意的充斥下,就算是他,也有些无法抵御身体的自然反应。
江晚在说着什么,柳非月听不太清楚,脑海中只回响着她的小狗叫声。
余光处,只是觉着那粉色的唇一闭一合,极为诱人。
“非月,你到底听到我说什么了没有?”江晚瞧着他的模样不太对劲,有些不高兴地拽过他的手,又用力咬下去。
一口下去,尖尖的小虎牙嵌到肉里。
柳非月身子颤抖了一下,脸色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