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也受了重创,她也没什么力气。
但,整个蜡室都已经陷入到火海中,如果他们两个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会被活活烧死。
“辰宣,我会带你出去。”江晚捧住他的脸,蜡烛燃烧的青烟燃烧,袅袅飞向屋顶,最终在屋子里循环。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很奇怪的味道。
烟气缭绕,青色如幂。
“辰宣。”江晚看着喻辰宣苍白的脸颊,心疼不已。
她捧着他的脸,用唇靠近他的脸颊,然后慢慢向下,向下。
碰触到他的唇时,是冰凉的。
那是死人才有的冰凉。
“辰宣,不要死。”江晚抱着他,“不要死,求求你。”
“我们一块出去。”她的力气太小,喻辰宣又太沉,失去意识之后,更重。
不管怎么用力都搬不动。
温度越来越高,周围的蜡已经融化了差不多。
喻辰宣身上蜡化的部位也基本恢复了正常。
也正因为如此,那些原本因为被蜡封住而不流血的部位全部开始流血。
鲜血太多,江晚只是看着便觉得浑身发抖。
再这样下去,喻辰宣就算不被烧死,也会流血而亡。
江晚手忙脚乱帮他包扎伤口,伤口出血太多,根本控制不住。
“怎么办?”
“怎么办?”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辰宣,好多血。”这种出血量,换了一般人,绝对已经死了。
就算是喻辰宣,也陷入到了休克状态。
“你们……”
“你们竟然敢……”
“你们竟然敢把我这一生的杰作给毁掉,你们该死!”
“你们可知道我花费了多少年才建造了这座蜡室?你们这些人,该死,都该死。”
季清风疯了一般看着蜡室中的蜡人逐渐融化,双眼通红,“江晚,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的心血不会这么毁掉!”
“我要杀了你!”
他捂着腹部走过来,咬牙切齿,“我已经按下了机关,你们既然毁了这里,那就一块死在这里吧。”
“江晚,你这个恶魔。”
眼看着季清风越来越近,江晚心中涌起一股怒气。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
“滚!”她怒吼一声,声音冰冷,杀气慑人。
“滚?哈哈哈,江晚,一块死吧。”季清风扑过来。
“你死,我也算报仇了!”
“江晚,死吧!”
江晚紧紧地咬着牙。
因为喻辰宣失血过多,生死未卜,她怒火冲天。
仿佛,前世今生的怒气都集中在这一刻。
“滚开!”
她反手握住喻辰宣的匕首,在季清风扑过来的时候,眼神冰冷,匕首准确无误地插到他心脏上。
季清风显然没想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竟能准确无误地将匕首插到了他的心脏里。
他瞪大眼睛,手指着她,“你……”“你……”
“奕慧教我的。”江晚冷冷地看着他,“早些年,奕慧在我身边当丫鬟时,她曾经教过我如何杀人。”
“我只学会了这一招,以前从来没有成功过。不过,这次似乎成功了。”
“你……”季清风不敢置信,“知道了?”
江晚的表情中,除了愤怒,还有悲伤,“啊,从我发现你不认识喻辰宣却能一眼认出我来,我就大概猜到了你的身份。”
“如果不是跟我特别熟悉的人,不可能在看到我的时候便知道我的身份。你却一眼就知道我是谁,我就怀疑,你应该对我很熟悉。季清风,这个名字让我想起,某一次,奕慧跟我聊起了她的身世。我依稀记得,她的名字似乎叫季清香。”
“后来,入了江府,便改名叫奕慧。我还记得,当时一起进江府的,还有一个叫奕风的伙计,那时经常出现在我身边,后来他赎身离开,不见踪影。你,应该就是那个曾经经常出现在我身边的小厮,也是奕慧的哥哥。”
季清风瞪大眼睛,突然像是疯了一样,“你知道,你竟然知道?”
“哈哈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奕慧是刺客?”
“江晚,你原来,一直都在装傻。”
装傻么?
江晚冷冷地笑了笑。
如果没有前世的记忆,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就算有那些记忆,也总是处于被动中。
“你刚才说,你想替奕慧报仇?”她盯着季清风,“她在我身边这些年,我何曾亏待过她?我把她当成好姐妹,不管是吃穿用度还是其他,我都不曾亏待了她。”
“就算后来我查出她是刺客,也曾劝她,想封她个郡主,找个好人家嫁了,可她……终究还是背叛了我……”
“到头来,是谁背叛了谁?”
心脏被刺中,季清风已经活不了。
他吐出好几口鲜血,嘴角扯出的笑容有些诡异,“你真的相信,是奕慧背叛了你?你可知道,那傻丫头替你挡了多少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