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民干喃喃自语，面色惨白仿佛摇摇欲坠的迟暮老人一般。
一旁的崔英并未有着像他老子那般的敏锐意识。
也可以换种说法。
崔英对许墨的了解，远不及他老子。
此刻崔英呆立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大唐书店近乎低廉到极致的纸张价格。
一厘两张纸，一文一本作业本。
这么便宜的价格，怎么可能会有钱赚呢？
像他们自家的书店，价格是大唐书店的几十倍，甚至是百倍。
可崔英依旧觉得书店每天都是在亏钱。
得涨价！
可事实上呢？
博陵崔氏垄断着的书店行业，每天可谓是日进斗金。
一个人的贪欲永远都不会得到满足。
“他们纸张的品质如何？”
崔民干回过神来立即问出了此刻最关心的问题。
既然价格方面比不过。
那质量呢？
他们博陵崔氏之所以能够牢牢占据书店龙头的地位，所拥有的优势可不仅仅只是价格那么简单。
最重要的是，质量！
他们博陵崔氏所生产出来的纸张，乃是用于书写的上乘纸张，洁白无瑕、宛若不染尘垢的仙女。
掌柜自然知晓崔民干的心思，所以在回来禀报之前，便专门挤在人群中花钱买了一整本作业本给一并带了回来。
正是在亲眼见识过其纸张的质量后，这才让掌柜如此慌张。
“嗯？”
眼见掌柜哆哆嗦嗦的样子，崔民干双眸一眯，眉头微皱，神情流露出明显的不耐烦。
没办法。
见状掌柜也只能硬着头皮递上从大唐书店花新币一文钱购买的一整本作业本。
作业本映入眼帘的刹那。
崔民干的脸色再度白的加深了一个档次。
惨白到如同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
当崔民干用颤抖的双手翻开作业本时，洁白如雪，轻薄却不失质感的纸张。
这一刻，崔民干只觉得山崩地裂。
“完了，崔家完了。”
崔民干双手颤颤巍巍的抚摸着作业本，满脸惊恐的喃喃自语。
大唐书店出品的纸张，无论是从价格还是质量，都完爆他们崔家的纸张。
说句不好听的。
两者之间甚至没有可比较性。
如今大唐书店的纸张推出，谁还会再光顾他们崔家的纸张？
虽然他们崔家的书店还有书籍这一项撑着。
但崔民干不相信，许墨都已经觉得开书店进入书店行业了，一出手便直接将纸张市场全部抢光。
怎么可能会没有后手针对剩下的书籍市场。
书店行业乃是他们博陵崔家的支柱产业。
别看他们博陵崔家家大业大的，但为了维持家族的繁华昌盛，无论是花在培养后辈,还是投资政界资源等诸多方面，这些加起来的花销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没了书店行业这个支柱产业的支撑。
他们博陵崔家距离没落的边缘也不远了。
仅剩下最后一步之遥。
至于这最后一步。
就看许墨是否要赶尽杀绝了。
越想越深入的崔民干只觉得喉咙有一股温热的热流涌出，口腔顿时溢出猩红的鲜血。
“父亲，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