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的来访终于结束了,龙朝星出色的完成了作为一名公主的使命,在于克伦特的谈判中不卑不亢,在商议出双方都满意的价格后,还给克伦特留下了相当不错的印象。
而也就是在晚宴举行的当晚,莱因哈特家族的长女索菲亚带着父亲和军事克莱因的命令,前往了安特勒普家族。
克莱因并不打算打草惊蛇,但既然安特勒普家族有重大嫌疑,让身为教廷圣女的索菲亚出面试探是最好的方法。
一方面能够观察安特勒普家族的动向,另一方面也能敲打一下他们,让他们今后的行为多少可以收敛一点。
只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次敲打并未让安特勒普家族有所收敛,亦或者说……他们没机会收敛了。
当索菲亚赶到时,火光已经烧红了半边的天空。
安特勒普家族的大宅,正置于汹汹的烈火之中,不断崩落坍塌着。
没有爆炸,没有哀嚎,没有人逃窜的身影,有的只是这四大贵族当中最为自视甚高的“安特勒普”在大火中崩落的光景。
天性的良善让索菲亚冲入大火中尝试救人,但不论如何找寻,这熊熊燃烧的火场之中始终见不到半个人影。
恍惚间,索菲亚抬起头来。
她看到夜晚的空中,一袭纯白的身影屹立于半空,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这场大火。
她看到象征着神明的光晕在那人身后徐徐流转,看到那随风飘舞的白裙,看到那一金一银的双眼。
那是居住于高天之殿的天使,给予安特勒普的任何选择以相应的代价。
不多时,更多的卫兵赶来了。
今晚大部分的兵力都被抽调到晚宴去维持秩序,机缘巧合下,等西州的卫兵团真正地重新集结,赶来救火时,已经为时太晚。
次日。
东州的使团离开了。
他们没有任何耽搁,也根本不在乎这场滔天的大火。
次日,死亡记录也公开了。
安特勒普的家主,埃尔文·安特勒普,是这场大火当中唯一的牺牲者。
不知为何,安特勒普的所有家仆,护卫,如同有预谋的一般,都在机缘巧合之下离开了大宅,有人是去参加了晚宴,有人是日常进行采买,有人是被奇怪的声音吸引,有人是鬼使神差的睡过去,陷入了梦游。
埃尔文的夫人,那个传说中瘫痪在床多年的女性,正趴在丈夫焦黑的尸体上,嚎啕大哭着。
接连两场大火,将西州人的不安不断推上顶峰。
明明那个兽人修女蕾雅已经被带走了,为何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流言众说纷纭,猜测纷纷扰扰。
有些亲戚是在皇宫中供职的人偷偷流传出了一个消息——有传闻说,那个蕾雅修女自从被关入牢狱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一次。
————————————————————————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
在帝国某处的小镇酒馆内,一个穿着破烂袍子,有些衣不蔽体的女孩儿坐在酒桌前面,用手指敲打着餐桌,在等待着美味的食物端上来的同时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
相比于帝国,这里让她很安心。
这偏远的小镇是自己前世根本未曾踏足过的地方,自己完全不知道这里的名字,甚至压根就是随便乱逛来到的此处。
享受着安静和宁和的少女打了个呵欠,她趴在桌子上,抓挠着头发。
自己已经没了归所,没了去处。
教堂被烧没了,现如今也不想去见那些小姑娘们。拜那个贝尔所赐,自己现在的眼睛会看到许多搞心态的东西。
赫克瑟塔倒是个好去处,但那边应当已经没什么值得挖掘的情报了,更何况自己也不能继续冒用蕾雅亦或是哈露特的身份,现在到处漂泊,不知该如何是好。
“啧,算了。我记得那个贝尔最后让我调查的是……那两个精灵来着?嘿,临了临了,她还是没能如愿啊。”
虽然不知道那两个精灵身上有什么秘密,不过能够暂时从贝尔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也成功地让原本不爽的心情多少缓解了些。
正在杭雁菱喃喃自语的时候,一枚亮闪闪的金币从她面前落到了桌子上,摇摇晃晃转了一圈后躺下。
一个脑袋上纹着纹身的男人咧着一嘴的金牙,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杭雁菱的对面,张开嘴就是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一个金币,陪老子两个月。”
“喔……?”
即便是没了那些该死的幻影的干扰,杭雁菱还是愣了片刻后才抬头看向对面的秃脑袋壮汉,脑袋微微偏了一下:“啥意思?你要雇保镖?”
“咔哈!”
秃子乐的咧嘴大笑出声,他那宽厚的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周围的人也跟着哄笑了起来。
在周围人那不怀好意的目光中,杭雁菱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归根到底只不过是裹着一块不合体的布而已。
啊……
被误会成是从事那种方面工作的人了吗?
真讨厌啊……
杭雁菱挠了挠头,拿起桌子上的餐刀,有些没趣儿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听着,我现在可没有什么扮猪吃虎除恶人的心情,我现在在想事儿,你该滚到哪儿就滚到那儿去,明白?”
“小女孩儿嘴皮子挺硬,就是不知道你给人——”
秃子似乎是打算说些什么下流话来挑逗杭雁菱,只不过他没能把话说完,两颗眼珠子便向上翻起,直勾勾地向后倒了下去,噗通一声砸在地上,声响吓的酒馆里的笑声也跟着一起戛然而止。
杭雁菱手中的餐刀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男人的胸口,上面燃烧着黑色的雾气正在源源不断地注入男人的体内。
“妈的,这本地的教堂怎么搞的?是整个镇子的流氓都跑到这个酒馆儿了?”
被打扰了兴致,杭雁菱推开桌子,弯腰在秃顶男人彻底死掉之前拔出了餐刀,又随便从别人的桌子上拿起一块面包叼在嘴里,也不付钱,晃晃悠悠地推开酒馆的门走到了外面。
这个自己完全不知道名字的小镇远远比不上帝都热闹,大多数人家都关着门闭着窗,在大街上行走的不是浓妆艳抹的女人就是浑身酒气的男人,看样子这里的治安条件相当的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