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片刺入了脖颈,但却并未产生痛觉。
脖颈就好像是一团橡皮泥一样,不论如何搅动,都不会有痛觉。
杭雁菱茫然的抬起头来,老鸦还抬着手,阴灵气还持续运转着。
周围一切还保持着原本的规矩在运动,但所有人都没有变更自己当前的状态。
非要举例来说的话,就像是进入了一个网络延迟非常高的区域……
但毫无疑问,这里不存在什么网速。
杭雁菱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手——她的手臂还紧紧地攥着木片,正在以很缓慢的速度,刺向脖子。
对……
周围的光景并不是停滞了,而是……以百倍的严重性放缓了。
身边的付天晴冲着自己伸出了手,似是想要阻拦自己的自杀行为。
金丹期的老鸦也不例外,他手中的阴灵气以极其迟钝的速度在流转着。
可奇怪……
这并不符合杭雁菱的预期,也不是杭雁菱刺自己原本要实现的光景……
这种缓慢不是她做的,也不是老鸦……
忽然,一阵幽微的香气微微染了过来——杭雁菱熟悉这阵香味儿,是花莺莺的。
身段婀娜的女人袅袅婷婷的顺着楼梯走了下来,她换上了今夜所穿着的大红色花魁服,魅步轻摇,足踏莲声,不疾不徐的走了下来。
妖媚的女人美颜间流转的风情不再温热,而像是冰泉里的冷水一样,冰冰的,却又在触及时有股酥麻麻的刺痛感。
花莺莺走到了杭雁菱跟前,抬起手捏住了杭雁菱手里的木刺,将其抽了出来。随后又低下头捧住了杭雁菱的脸庞,将脸凑近杭雁菱……
“唔——”
“……”
杭雁菱努力的挣扎了一下,这微微的反抗让花莺莺意外。她笑着改变了原本的行动轨迹,不再是向着杭雁菱的嘴唇,而是贴到了杭雁菱的脸庞,轻轻舔舐了一下杭雁菱还残留着唇印和木屑的耳垂,在其耳畔低语:“竟还清醒着……你果然非同小可……我对你真的越来越感兴趣了,呵呵……”
唯一能在这片延迟极高空间里保持正常速度的花莺莺轻轻的冲着杭雁菱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而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速度。
“啪,嘭!”
付天晴伸向付天晴的手掌被拍开,老鸦手中尚未凝聚的阴灵气被掷出去的木片驱散。
房间里的男人们终于才反应过来,杭雁菱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风情万众的女子……
“哟——多年不见,你这红彤彤的鼓泡眼还是让我那么作呕,血鸦。”
花莺莺向着中年人打了一声招呼,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本不想出来跟你这晦气死鸟碰面,可谁让你心理没个数,要动我的可爱小妹妹?”
被喊了名字的老鸦一愣,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花莺莺,刚皱起眉头,目光旋即落在了花莺莺胸前的那片血色的夜雀纹身上,脸上的筋肉抖动了一下,最后他那整张枯瘦的脸皮咧开了一个夸张的笑脸。
“嘎嘎嘎——我当是谁,这不是咱们的叛徒,晚莺吗?怎么许久不见……穿得跟个出来卖的一样?”
他那对儿肿泡眼骨碌碌转了两下,眼神狠狠地在花莺莺半露的胸前剜了两眼:“还是说,咱们当年高不可攀的护法大人,现在就靠出卖这具尊贵的身子为生?”
花莺莺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对着杭雁菱伸出手,将其搀扶起来,温柔的拍了拍杭雁菱身上的裙子:“不错,今夜我就是来卖的……这小姑娘买下了我的一夜拥陪,只是没想到被你给搅和了……”
“这丫头不是我的目标,我想要的只有那边小子的命。”
“哦?”
花莺莺斜眼瞥了一眼付天晴,付天晴则是一脸痛心的看着杭雁菱。
杭雁菱面色惨白的用手语表示自己今晚真的不是来嫖的。
看着这俩年轻小辈的眉目交流,花莺莺笑了一声,双手搭在杭雁菱的肩头,半弯下腰,下巴靠在了杭雁菱的头顶:“我倒是想听听血鸦大人怎么来为难一个凝元期小辈了……不是吧?莫非说,这是您的‘单子’?”
“呵呵……不错。”
老鸦目光闪出一股凶戾,伸出了手:“既然前护法大人知道,那就请您行个方便吧?”
“噗,哟~~不会吧?还真是您的单子——贵组织现在可真有面子,连杀凝元期小辈的生意都接?你是不嫌害臊,还是不怕九泉下的老主人动怒?”
“你——”
老鸦被呛了一声,显然浮现了怒色,可他又顾及着什么不好发作,只得咬牙道:“你看看你如今的下贱勾当,还有脸在我面前提及老主人?既然当了叛徒就乖乖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