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明湛与昭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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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大乱,消息自然也传到了皇宫之中。
  不知所措的臣子们在朝堂之上成了热锅中的蚂蚁,他们不明白为何此时陛下不召他们上朝商讨对策。这可是皇城之都,天子脚下啊……
  看着乌黑的天空,雷云密布,群臣没了主意。
  而不知道为什么,本应该时刻警戒着皇都安全的龙卫,此时也并无消息。
  询问兵部,得到的答案却是——他们早已收到了陛下的命令,正在待命。
  这到底是怎么了……
  有按捺不住的臣子跑到了御书房,冒死撞开了御书房的大门,可房间里一片漆黑,空无一人,即便他们找遍了御书房的每个角落,也没人找到陛下的身影。
  陛下……究竟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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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案,是在太子的寝殿之内。
  在阴云压城的当下,龙武义背着手,缓慢的在太子的寝殿当中踱步。
  大皇子龙朝晨跪在地上,浑身僵硬,就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看着父亲的手一一从他的藏书架上略过,大皇子的脑袋低着,不敢吭气,眼睛却在偷偷地观察父皇的动作。
  窗外电闪雷鸣,俨然已经是大乱在即,可父皇为什会偏偏……
  “为什么会偏偏挑着这个时候来见你,是么?”
  龙武义拿起一本书来,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大皇子慌忙的低下头,双手行臣子礼:“儿臣不敢妄揣圣意。”
  “你还知道你是儿臣,不是臣。”
  龙武义轻松地笑了笑,他回身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手上拿着一本从书架上拿出来的书,低头看着。
  “朕记得,这是你两年前生日,朕送你的《东州往鉴》,如今这书页已经翻毛了,看样子,你读得很用心。”
  “父皇所赐之物,儿臣向来珍重。”
  “唉……”
  龙武义轻轻的一叹,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目光沉在了手中的书上:“不过我知道,相比于这些史书,你还是对如何掌权更感兴趣,将绣衣直指托付给你以来,你办的不错。心也狠了,看事情也更明白了……你的进步比我想象的快得多……若是朕还能再多些时日,说不定会将你培养成一个不亚于朕的圣君来。”
  这句话说出来,已经跟钦定大皇子为太子没区别了,但大皇子不敢大意,脸上不见喜色,只是顺遂的低着头:“父皇文功武治,儿臣不敢谮越。”
  “你……比你的叔叔更懂得收敛,可惜,可惜。”
  龙武义有些惋惜的将眼前的儿子和几日前死在他面前的侄女进行着比较,半晌后,还是叹息了一声,不由得心中微微诞生了些许酸涩和疲乏,他阖上了书扉,将书本放在桌子上。
  “晨儿,你可知,今日之事是何缘由?”
  “……儿臣不知,但大抵和二妹三妹有关。”
  “不错。”
  龙武义点了点头,示意大皇子把话说下去。
  大皇子知道这是父亲在考验自己,于是行礼起身,坐在龙武义对面的椅子上,弓着腰,某种微微闪烁着暗金色的光芒,沉声说道:“父皇自从允许皇子相争,选定皇嗣以来,二妹三妹便结盟了。”
  “若是道派一家独大,那么下一任太子必然是选给我来做,她们若想获胜,第一任务便是要清除道派的阻碍,所以有了今天这场宗教之争。”
  “当然——儿臣猜想,这只是一个噱头,这是她们为了自己的计划找来的一个解释得通的掩饰。”
  大皇子抬起头来想要观察父亲的表情,看到龙武义的目光后,心中一颤,攥紧拳头,再次低下了脑袋。
  “自从这宗教之争以来,每天都有三教九流之辈暗入皇都,其中除了想要来东州分一份信仰的别教之外,还暗藏了许许多多的人……这些人自从进入皇都便消弭了踪迹。三妹全程都在操办她那场宗教之争,而二妹恐怕……就是在秘密的给那些消失的来客打掩护。”
  “今日东州大乱,妖族在皇都之内作祟,想来便是她们的手笔。”
  “而天下之事瞒不过父皇您的眼睛——两个妹妹的小动作您都看在眼里,却并未加以制止。我也就并未让绣衣直指多管闲事。”
  “今天发生之事全在您的掌握之中,但儿臣却不明白,父皇为何会来找到儿臣……”
  龙武义听着儿子的汇报,哈哈笑了一声:“晨儿,你还是那么喜欢耍小聪明。你分明心中已经对朕的来意有了七八分的猜测。”
  “这,儿臣……”
  “不,这没什么不好,为帝王者,多几个心眼总不是坏事。也罢,朕就和你说说……有些事情,身为未来帝王的你得知道……身为朕的儿子,你也得知道。”
  龙武义站起身来,这一句话是直接挑明了大皇子的未来。
  龙朝晨终于没有按捺住自己的心情,脸上露出了喜色。
  这样的表情被龙武义收在眼底,眸中产生了微微的失望。
  但时间已经不多了,看着窗外的雷鸣电闪,龙武义叹了一口粗气,眉宇之间衰老了几分。
  “你知道朕为何在二十年前,要扫尽东州之内的那些蛮神荒祠,彻底废弃妖族的信仰么?”
  “儿臣以为……是父皇为了保护百姓,收复龙脉所为。”
  “呵呵,不,并不是。”
  龙武义摇了摇头:“其实原本,妖族庇护着人类的那套交易体系做得不错,人类并不缺少这点儿地脉,妖族的数量也对我们构不成威胁……只是,发生了一些变化。”
  “变化……?”
  “三十年前,天地之间的灵气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愈发充盈起来了,一日比一日多,地脉也愈发旺盛。这种变化寻常的修士感知不到,可当时朕的父皇却察觉到了这种变化。”
  龙武义看着自己的儿子,仿佛看着当年的自己。
  “原本,灵气充盈是好事,地脉活跃了,身为地脉之主的皇帝能够掌握的力量应当更大——本应如此的。可是当时朕的父皇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最后身染怪病,太医想尽了各种方法治疗我父亲,甚至找到了传说之中的紫金大还丹——可是依旧无济于事,父皇在将皇位传承给我之后便撒手人寰……那会儿,他跟朕差不多的岁数,那会儿……朕也是跟你一样的年纪。”
  “……”
  “一时之间宫中流言四起,可直到我从父亲手中接过了龙脉,深刻感知到那份潜藏在东州大地之下,记录着世间万物的历史的那份力量时……我才明白,那种疫病根本不是别人下的毒,而是潜藏在那地脉之中的力量所造成的诅咒。”
  大皇子惊讶的看着父亲,他转瞬之间明白了父亲的意思:“那父皇,您也……”
  “是啊,在掌管了龙脉之后,朕,也染上了那种剧毒。”
  龙武义看着自己的掌心,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随着灵源的不断充沛,地脉的力量也在复苏。为我们所掌控的那部分龙脉依托着民众的信仰而延续,可龙脉之外的那部分因妖族的信仰而存在的地脉,却因记录的历史和民众的信仰相冲突,而与龙脉不断相互排斥、磨损,消耗着我们的力量。”
  “那,父皇,您……”
  “呵呵,放心吧,我好歹也是一个父亲,自然不可能将这种毒交到你的手里。”
  龙武义轻轻地捏紧了拳头:“根据史料的记载,地脉的旺盛会导致大地之上出现诸多奇怪的乱象,生长出食人鲜血的植物,蚊虫,瘟疫……只有真正的将地脉彻底的收复为我们人类所有,才能避免这场危机……换而言之,朕必须在自己倒下之前,将妖族一网打尽才行。”
  “父皇,儿臣……儿臣……”
  看着龙武义的表情,龙朝晨低下头,他意识到父皇似乎是要交给他一个巨大的使命,空气变得凝重起来,就连外面的电闪雷鸣都不显得那般刺耳。
  此时的龙武义哪里还有天下无双的帝王风范,反倒更像个垂垂老矣,要给儿子交代后事的老人。
  可他明明才五十岁不到啊……
  “即便是除开了复苏的地脉对龙朝皇帝的侵害,若是地脉真彻底复苏成千年之前的状态,这片大地上说不定会又会像千年之前一样,诞生强大到我们人类无法掌控的妖族——这种事情绝度不允许发生,这一次,我们必须赢得彻底,为东州,为人类,搏一个未来。”
  龙武义继续沉声说着,压着天外的雷鸣。
  “生存在这片大地上的一切生物都需要一个信仰,一个寄托心灵的对象。不光是人类崇拜我们皇族,妖族也有崇拜的人。这份信仰让他们变得顽强,也成为了我们最大的阻碍,为了彻底将他们清除干净,朕筹划了一个十五年的计划,一个彻底将妖族的信仰被我们塑造出来,被我们掌控,并且最终,被我们所粉碎的计划。”
  “现在,轮到你去将它完成的那一刻了。”
  将目光缓缓移向了自己儿子,龙武义眸中闪烁起了微微的金光,那是龙之后裔的证明。
  曾经,他们的祖先背叛了妖族,为人类创造了未来。
  如今,身为龙裔,妖族之后的他,将要同面前的儿子彻底的给灭绝妖族信仰的计划进行一个干净利落的收尾。
  龙武义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复杂的看着龙朝晨。
  这个自己并不算是太满意,比起自己,更像是当年那个不肖弟弟的长子。
  从小到大,自己是否对他太过严苛,是否将对当年那个弟弟的不满发泄到了儿子身上了呢?
  不知不觉他已经这么大了,可那肩头,今后真的能挑得起东州的未来吗?
  当年的父亲在濒死时看着自己,是否也曾经这样想过呢?
  想着这些曾经身为皇帝的龙武义绝对不会去思考的问题,龙武义的语气不由得软和了下来。
  他起身走到了大皇子身边,弯下腰,像个父亲一样的,将手放在了儿子的肩头上:
  “听着,晨儿,为帝王者,舞弄权术的伎俩固然重要,但东州的皇帝,其本质还是不断地和民众进行着博弈——我们的力量来源于他们的信仰,因而,要不断地对民众进行引导,让他们的民心顺应着我们希望的方向发展……你为了在这皇宫之中生存下来,隐忍和心计已经掌握了不少,可朕还没来得及教会你那舞弄人心之术。不过当初我的父亲也没教会过我……这些就留着你登基后慢慢考量吧。”
  话说到这里,已经完全是要交代遗言的味道了。
  在重压之下,盘亘在龙朝晨心中的喜悦逐渐散开,他抬头看着自己从小怕到大的皇帝,看着自己的父亲。
  瞳孔微微颤动:“父皇,您到底要我……做什么?”
  “曾经,你有一个堂妹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个只顾着自保的人,说我不如我的弟弟……呵呵,可惜她已经死了,否则,我会告诉她:她的父亲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不管是当皇帝还是当父亲,不管是作为一家之主,还是一朝之君。”
  龙武义垂下眼睑,将某样物事交给了大太子。
  “现在,龙卫和绣衣直指都会听你的调遣,去统御民心吧,去愚弄民众吧……踏过我,去让东州走向更伟大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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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顶着人家的脸做这种事啊!!”
  怒吼着,彻底撕开了袍子的莱莱紫用忍术击退了两个袭来的,头戴狐狸面具的刺客。
  “搞什么啊!!你们,你们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耳朵竖了起来,尾巴扫动着。
  愤怒导致心脏逐渐加快,手中倒攥的匕首高高举起,莱莱紫却闭上了眼睛,一脚踢开了马上要扑过来的刺杀者。
  “我答应过的……我答应过的……”
  因为愤怒,浑身的毛发炸开,因为愤怒,粉色的眸子逐渐转化成了红色。
  汹涌的野性在体内流淌,身为有苏蝉的荒魂,莱莱紫却依旧在用“忍术”这一属于她自己的力量反抗着敌人,保护着自己身后的龙朝花。
  秋雨潇潇落下,打湿了莱莱紫的毛发,也打湿了龙朝花的脸。
  龙朝花茫然的看着挡在自己身前,和袭击着东州的人竭力而战的狐狸。
  她很茫然。
  眼前的狐狸是有苏蝉……
  自己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背负着她留下来的污名。
  就在不久前,这只狐狸告诉她,她不该背负着这样沉重的罪孽。
  从小到大一直以来的模仿变得毫无意义,所谓害兽转世的名头变成了一场谎言。
  而现在,那个传闻中的害兽在保护着自己。
  她似乎是个性格不错的狐狸,似乎是个向着人类的狐狸。
  在为了妖族和人类残杀而痛苦着。
  妖族在攻击她,人类也在攻击这个狐狸。
  地面上的血泊和雨水混在了一起,莱莱紫的脸早已经被雨水打湿,混着压抑的泪水,挥洒在敌人脸上。
  大概,在这场杀戮的盛宴之中,她是唯一一个还顾惜着敌人生命的存在吧。
  这……
  就是东州人所恐惧,所憎恶的有苏蝉吗?
  龙朝花的视线从狐狸的身上移开,缓缓地看向四周。
  残存的龙卫在和袭击者苦战,而从世界各地到来的那些外州人们,也在保护着民众,和来自“组织”的刺客相抗衡着。
  密/宗的大喇嘛布铎并未走开,他和他的宗派明明一直以来在龙朝花的要求下扮演着东州人眼中的恶人,却在这个时机选择救助伤亡的百姓。
  远东之地的巫女在通过祈祷恢复着受害者的伤势,北州的炉匠凭借着身材的强壮,将死伤者搬离战场。
  西州的十字军在挥舞着长剑,和组织的刺客打的有来有回,南州的修真者们组织起了剑阵,联手反攻……
  可龙朝花的大脑之中一片茫然。
  这些人,究竟在和什么战斗呢?
  是在和组织吗?
  是在和有苏蝉的怨念吗?
  是在和那个庞大的,背后看不清的阴谋在战斗吗?
  还是只是……
  他们单纯的想要救人而已……
  茫然的目光缓缓地移回了台子上。
  站在电闪雷鸣的中央,明坛之上的恶女畅快的大笑着,和李正轩斗在了一处。
  那三尊祖师幻象的力量已经化作了她的帮凶,漆黑的雷电被她驱驰着。
  李正轩完全被压制,看似落败已经是分秒之中的事情了。
  不对……
  他其实根本没有赢的机会。
  这个恶女,只是单方面的在玩弄李正轩而已。
  在折磨,在嘲笑。
  这个恶女在享受这场混乱……
  “……”
  看着那张前世曾经杀死过自己的脸,龙朝花不由得捏紧了胸口的琥珀,琥珀的冰冷刺痛了手掌。
  愤怒,委屈,痛苦。
  看着那些将她污蔑为毒虫的民众们惨遭杀害,她感受不到快乐。
  看到那些冒名有苏蝉的人肆意的在皇都作乱,她感受不到愉悦。
  她并不渴望报仇。
  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才隐忍着那份屈辱,存活至今呢?
  如今既然知道了有苏蝉的怨念转世是一个谎言,自己又该如何行动呢?
  “……疯郎君呀。”
  捏着琥珀,龙朝花情不自禁的笑了一下。
  “支持着你的呆婆娘活到今天的信念已经崩塌了……现在,就只剩下你了。”
  “你是不是真的死了呢?”
  “我好想再见你一面,听到你亲口告诉我,你是骗我的,你只是开了个不好玩的玩笑而已。”
  “可我也希望你是真的死了,因为马上……”
  抬起头来,看着明坛之上的恶女,龙朝花迈开了脚步。
  “那个恶女折磨了你很久,对吧……她害得我们夫妻离散,害得你痛苦终生……”
  “既然我注定短命,陪不了你走完今后的人生了……”
  “那么,就让我这短暂的生命为东州发挥一些作用吧。”
  “我啊,好歹也是东州的三皇女,龙的族裔,你曾经的妻子啊。”
  “这本来,就是我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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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呀,啊呀啊呀——你终于按捺不住,要亲自参与到你设计的这场游戏里来了?”
  杭雁菱抬起了手,看着一步一步走向明坛的女子,缓缓地咧开了嘴巴。
  “好久不见,皇女大人。”
  “是啊,好久不见。”
  龙朝花缓缓地走上台子,正在苦于和杭雁菱缠斗的李正轩大吼一声:“退下!你不能……”
  “我身为东州的皇女,有庇护我子民的义务。”
  一道雷霆落下,龙朝花轻轻叹气,随手抓住了李正轩的衣服,将已经濒临力竭的他丢到了明坛之外,而自己则撞向了那道漆黑的雷霆。
  “啪!!!”
  三道面目狰狞的祖师幻影忽然像是齐齐被切断了电源一样,从半空之中湮灭了踪影。杭雁菱无趣的甩了甩手,看着位于雷霆中央的龙朝花,无趣地说道:“我还想多体验一会儿雷法的感觉呢。”
  “地脉的力量可不是你能够肆意滥用的。”
  龙朝花眯起眼睛,抬起手来,一把通体青紫的长剑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这本是我父皇在我十岁生日的时候送我的一把双剑,可如今我更擅长使用这把右手剑【湛明】……父皇说等我长大一些,就能两把剑一起使用了,只可惜,我似乎等不到那一天了。”
  “你来求死?”
  “不啊。”
  龙朝花笑了一下。
  “我来为夫报仇。”
  话音落下,青紫的长剑顷刻间缠绕上了一头紫色的龙气,龙朝花踏步向前,紫色的龙气刹那间吞噬了周围的雨水,液体缠绕在剑身凝成了水刃,径直刺向了已经失去了雷电之力的恶女。
  “嘿!”
  杭雁菱来了兴致,后跳一下躲开长剑,却被迸射出来的,如同飞刀一般的水花刺穿了肩头。
  “有趣。”
  用手指擦了一下肩头淌落的血,杭雁菱舔舐了一下自己血液的味道。
  “本来,我该让我体内的小妹妹出来陪你好好玩玩的……不过看来你还记得前世的记忆,那么我也就勉为其难的……好好教教你!”
  下一个瞬间,杭雁菱的身形消失在了明坛之上。
  瓢泼的大雨遮挡了龙朝花的视线,却也模模糊糊的勾勒出了一个透明的轮廓。
  龙朝花屏住了呼吸,将剑调转方向,凭着自己自龙脉之中获得的直感,朝着斜后方猛地刺去。
  血光迸现,杭雁菱的身形显现出来,那长剑刺穿了她的手掌,鲜血滴落到了【湛明】之上,阴森的灵气缠绕着剑身迈入了龙朝花的经脉之中。
  “好虚弱的经脉,你是死婴长大的?”
  杭雁菱讥讽了一句,猛地一甩手。
  顺着长剑蔓延过去的阴灵气在龙朝花的手腕之处炸开,她痛的闷哼一声,一大片鲜血洒落在地上,可她却并未松手,反而是压着身体的力量将长剑往前又送了几分,剑尖刺在了杭雁菱的胸口。
  “呀,还差一点。”
  杭雁菱身子微微往后让了一下,讥讽的看着眼前的龙朝花,突然猛地抬起腿来踢向了龙朝花已经炸开的手腕,将长剑踢飞了起来,随后踏地跃起攥住了长剑,身体倒转一番抓住了龙朝花的头发,在落地的同时讲龙朝花的身体压在了地上。
  “呜!”
  龙朝花的脸重重的砸在了明坛上积蓄的雨水里,随着水灌入了肺里,龙朝花只觉得短暂的窒息。
  杭雁菱攥着刀刃,轻描淡写的笑着说道:“那么,再次晚安咯,偷腥猫。”
  长剑迅速刺向了龙朝花的脖子。
  可想象之中的血光并未出现,杭雁菱忽然觉得鼻子呛了一下。
  眼前不知怎么的一花,回过神时,自己的视线出现了大幅度的变化,后背也传来了压迫感。
  原本应该攥在她手中的剑不见了踪影,而在下一刻,她的后背被长剑刺穿。
  本应该是她压制着龙朝花的,可是在一个瞬息的功夫,二人的位置完全调换过来了。
  这是速度再快也办不到的事情,眼前的现象只有一种解释。
  “果然,这片空间在你的掌控之中啊。”
  在被长剑刺穿后脑勺之前,杭雁菱猛得挣脱开钳制,以脖颈堪堪被剑身擦出一条血线代价蹿到了一边,狼狈的四脚着地,看着沐浴在大雨之中,双眼散发着暗金色光芒的龙朝花。
  已经是两处负伤了。
  “哎呀,哎呀哎呀,看来你年轻的时候还是有些能耐的,我还真小瞧了你——我都快忘了,你是个能够短暂使用地脉力量的特殊皇女……”
  杭雁菱捂着脖子,露出了恶劣的笑容。
  “你的好爸爸为了让你这条毒虫充分发挥作用,似乎给你开了点小灶啊。”
  “啊,是啊。而这份小灶刚好可以拿来杀了你。”
  龙朝花不以为意的攥着短剑,手腕的鲜血滴滴答答的顺着剑尖流淌到地面上。
  此时的莱莱紫一个高蹦上了明坛,站在了二人中间。
  “好了,你们两个为什么要打起来啊,差不多住手吧!!!”
  她背对着龙朝花,面向了杭雁菱,两只匕首攥在了手中,警惕的看着恶女。。
  “虽然不知道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不过既然你也叫杭雁菱,那就没必要跟这孩子为敌不是嘛?”
  “哟,你又是哪里来的……哦,我明白了。”
  杭雁菱大笑着拍了一下脑袋:“真奇怪,真是奇怪,前世我可不记得有过这种事……有意思极了。”
  “别提什么前世今生了,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的狂,但是你还是安分一点吧,否则……”
  “否则您要怎样呢?”
  杭雁菱张开双臂。
  “现在这幅情形,妖族的信仰和憎恨,民众对有苏蝉的恐惧已经膨胀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了,你应该在拼命地压抑着体内的凶戾吧?贸然出手会怎样呢?”
  “你——”
  莱莱紫明显一副被说中了的表情,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结印的双手也犹豫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