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鸣悦楼的老板娘带着头牌姑娘出门散心,鸣悦楼停业休整以来,这些皇都的王孙贵族、阔少富豪们一个个都跟浑身起了痱子一样的不自在。
平时隔三差五的听一遍曲子还感觉不出什么来,这一断了顿,心里头总觉得就跟有小猫在挠心窝子一样。
人们甚至开始羡慕起了那些早早的给鸣悦楼的姑娘们赎身的同行,虽然这些女子的歌声不如老板娘,身姿不如那神秘的头牌“殷娘”小妹妹,但至少娶回家里馋了的时候还能让她出来唱两嗓子听个响,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有机会一亲芳泽,过个心头的瘾。
等啊盼啊,今天晚上鸣悦楼终于是重新点了灯笼上了香,要招待客人们表演剧目了。
听说老板娘为了答谢他们这些天来的苦苦等候,将要亲自带着殷娘给大家唱一出新曲子,舞一段新戏码。
这消息一放出去,各路王孙贵族们都像是煮开了锅一样。
可这狼多肉少的,鸣悦楼总共也就那么大的场地,这入场的门票一路水涨船高,从最开始的200两进门,到2000两,3000两,多少王孙贵族们咬着牙也要买一张小板凳坐在靠着大门的位置听,挤的可是人满为患。
在这鸣悦楼的二楼包间上,一个衣着阑珊,蓬头垢面的小乞丐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眺望着台下挤的乌央乌央的观众们。
“你说说这些人是不是疯了,平日里一个个恨不得用鼻孔眼去看人,今儿个竟然为了一个戏子痴迷到这种程度,莫非是那戏子控住了他们的心?”
“谁知道呢,疯狂粉丝不管什么都做得出来。”
坐在小乞丐旁边的一位气质不凡,容貌惊艳的贵妇人,凛夜身为琳琅书院的头号人气小圣人,杭雁菱-offical的皮下中之人,对这般粉丝疯狂的痴态倒也不奇怪。
“我听说三千两才配在这里坐着听歌,这包间不便宜吧?”
“可不是么。”
伪装成乞丐的龙朝花看着已经开始布置起来的舞台,笑嘻嘻的眯起了眼睛:“你屁股下面的这个包间,要不是你我有这两个贵宾的牌子,外人如今想要坐上来,那卖价已经是八千两白银了。”
“嘶……”
饶是最近已经见钱见的多了的杭雁菱,听到这一场戏的价格也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
八千两,这怎么得也出两期圣雁菱语录吧?
“别担心,在这东州,只要我还活着就定然不会让你受穷,不过若你还想和我一起在山洞里啃烂果子吃剩米饭的话,我倒是也乐意,忙完了这一阵,我就吃药把自己变成呆子,随你摸个够。”
“别了,你还是正常点比较好。”
凛夜吐了一下舌头:“不过再怎么说,这些钱……”
“咯咯咯咯咯,我的傻下属,好好享受着吧,别让那一家的血白流呀。”
“那……一家?等等,你这个贵宾的牌子是……”
“从一位监粮的官员家里抄来的,他贪墨了不少银子,让我手底下的人查出来了,前些天杀他全家的时候顺手抄了这两个牌子——那富商当宝贝一样的珍藏在阁楼里,我以为是什么稀罕东西,就留下了。今天正好赶上鸣悦楼重新营业,赶紧拿来孝敬你。”
“别,你这个孝敬用的我听着害怕,您才是上司。”
凛夜抽了抽鼻子,知道了牌子的来历,怎么老觉得这屁股下面的凳子上渗着一股子血味儿。
“话说……你这个三公主,竟然还会查贪腐啊。”
“呵呵,若是他们动了别的我倒是不管,可偏偏贪墨的是粮米。你我都知道一碗热腾腾的米饭多珍贵,这蠢货竟偷偷摸摸的建了私仓储他贪来的那些粮食……然后那粮仓还监管不慎,烧着了,这才被我发现。”
龙朝花侧着身子,捏着椅子的扶手,木材被她捏出了嘎吱吱的响声来。
“我想着若是万一你有朝一日为我去讨饭,发现整整一粮仓的大米,还来不及高兴就被这大火给烧死了……呵呵,不说了,反正那人已经落了个和那些粮食一样的下场,也就这两个牌子算他还有些用了。”
“噫……”
“怎么,嫌我做的不够彻底?”
龙朝花轻轻笑了一声,双眼焕着神采:“你若是不乐意,下次我可以带着你一起,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别别别,我可没那个爱好。”
“是啊,你没这个爱好。”
龙朝花用小尾指轻轻的在脸颊上剐蹭着。
“所以我才特意带你来见识见识这迷倒了整个京城的歌女,听听她的歌声有怎样的魅力,看看那舞娘的身板儿有多么端正。你可千万千万别盯着她们移不开眼呀,我会吃醋的。”
“唉,行行行。”
真难伺候。
凛夜心里头小声腹诽了一句,看来今天晚上为了不让这个鸣悦楼也跟那个粮仓一样被一把火烧了,自己得露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才行。
不过……
自己好歹是吃过见过的人,一天到晚的混在女人堆里,哪怕不跟别人比较,自己如今照照镜子也可以称得上是一方美人了,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自己动摇呢?
“看,老板娘来了。”
龙朝花轻轻的抬起手指来:“她也是个大美人呢,比起你来都妖媚几分。”
“人家就是吃这碗饭的,我又不靠脸吃饭。”
我都是靠卖书的。
凛夜将目光移向了那灯火通明的舞台。
在一群身穿彩色小裙,个个姿色出众的小姑娘簇拥之下,那个如同一朵盛放的红牡丹一样的女子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
看客们见老板娘走出来了,一个个又是鼓掌又是欢呼,声音之大像是能够把整个屋顶给掀飞了一样。
老板娘让这欢呼在房间内烘了一会儿气氛,这才抬了抬手,随着她的动作,整个房间又在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这仿佛是她真的支配了整个房间的思想,让台下的观众完全受她的摆布一般。
“这几日带着殷娘出去玩了一会儿,散了散心,让诸位高座久等了,小女子给诸位赔个不是,今儿晚上卖力的多唱几段,还请诸位捧场——”
一开口,那清泉入谷的声音就让台下的观众们眯起了眼睛,屏住了呼吸,仿佛自己的呼吸声都会打扰这份天籁一般。
就在老板娘闭口不言,准备暂居抬后让今晚的舞者们亮个相的时候,安静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娇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