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在不断地抽搐,但大脑已经习惯了这种程度的疼痛。
阴灵气的持有者已经习惯了跟这种程度的痛苦为伴,杭雁菱艰难的喘息了两口,逐渐适应了起来。
一路摸索下来,专心致志的清理着雅轩凝结的经脉,一切就好像前世一样显得驾轻就熟。
一刻钟后,随着雅轩的一阵抽搐,她呜咽着呕出了一口鲜血。
杭雁菱轻松的站起身来,拍了拍手。
“好了,接下来只要让小秋雨,或者是三师姐你给她温养一下经脉,就可以……”
话音没有落下。
杭雁菱眼前却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
耳朵花了,喉咙发甜,一切都黑漆漆的。
脑袋很痛,像是碰到了什么。
好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人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不过已经听不太清了。
……
……
啊,对。
说起来,现在我的肉身,好像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而已……
在一片的模糊当中,有一个矮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
那稚嫩的童音尖锐而清晰
“完蛋咯!四师姐真的死球球咯!昨天刚洗完白白,今天就要臭了吗?!”
啊……
不用猜了,后面的话也不用往下听了。
杭雁菱已经没有哭笑不得的力气,体力的流逝让她无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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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无垠而深不见底的黑暗。
一切都在漆黑的影子当中蠕动着,渐渐出现了些许的光明。
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破败的,晦暗的房屋。
看着十分的破旧,不过也有少许温馨的东西装点其上。
自己用来行医的药箱摆放在房屋的角落,整个屋子很暗,看不到阳光。
这里是……
啊,寒骨山……
是属于“付天晴”生命最后一段时间所待着的地方啊。
那么……现在的我……
……
我……是付天晴。
……
过了一会儿,破庙的门被推开,一个娇俏的少女走了进来。
羽藏心,羽儿。
付天晴曾经收养的一名孤儿,是唯一一个没有背叛付天晴的徒弟,同时也是亲手结束了付天晴生命的人。
“师父——”
“我知道,周清影那个疯子又要来追讨我们了,对吧?”
我提前答出了徒儿的话,静静地等待事态的发展。
一切都如同死之前的记忆一样。
羽儿手里拎着两坛子酒放在了桌面上。
我很清楚,里面早已经下好了毒药。
……
“师父,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记得,十几年前的今天,我收养了你。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羽儿。”
我拿起了酒坛子轻轻的晃了晃,尽可能真诚的对着羽儿笑着给予祝福。
因为……
真正的历史上,我并没有这样回答。
我不记得羽儿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了。
那时候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些什么,自从杀死了杭雁菱之后,我的大脑就已经放弃了……
我麻木的维系着能够看到的一切生命,治病,救人,哪怕是仇人也不会让他们死在我的面前……
精准,精密。
羽儿很开心。
她明明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她打开了坛子,将酒倒满了杯子递给了我,向我敬了酒。
毒药的味道很明显,很刺鼻。
羽儿学会了调配毒药,却没学会如何将之隐藏。
过去的我同样也察觉到了酒里有毒,却依旧将之一饮而下。
因为当时的我想不到羽儿对我下毒的目的,也懒得去想……只当是羽儿也想要谋求一个好出路吧。
然而在最后。
羽儿并没有背叛我。
而是当着我的面喝下了另一份毒药,死在了我的面前。
嘴里说着,这是对我的惩戒。
那对儿眼睛直直的看着我,看得我心理发毛。
自己从小看护到大的孩子竟会有如此复杂的眼神……
哀求,憎恨,愤怒,绝望……
不舍……
……
所以……
“羽儿,为什么呢?”
我放下了酒杯。
哪怕这是梦境,哪怕这里得不到答案,我也要向羽儿询问。
“为什么,要对我下毒?”
羽儿愣住了。
她捏着被子的手停顿了许久许久,才笑了一下——非常释然的笑容。
她放下了杯子,抬头向我询问道:“师父……为什么会关心起这个了?如果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你,你应当直接把它喝掉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