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行了一番卖惨后,杭雁菱顺利的被唐玉晓所接纳
本来唐玉晓担心杭雁菱的学业问题,着急忙慌的要想办法将杭雁菱的学籍调动过来。
好在齐子矜帮忙从中劝说,以被唐玉晓盛怒之下当场踹出家门的代价换取了杭雁菱短暂的安生。
然而在轰走了前夫后,唐玉晓又犯了难。
家里的房间原本就不多,在和齐子矜离婚后,原本属于齐子矜的书房被用作了晏玲玲的房间。
虽然杭雁菱才十三岁,但总不能让她和自己挤在一张床上睡吧。
将晏玲玲的屋子收拾一下给杭雁菱用倒不是不行,但以后要是放假回来了,晏玲玲也得有自己的房间才行啊。
思来想去,唐玉晓还是神色复杂的打开了这些年来一直无人居住的那间房门,对着杭雁菱招了招手。
“从今往后你就……住在这里吧。”
“嗯。”
杭雁菱答应的干脆,见唐玉晓犹豫的样子,又眨了眨眼:“阿姨要是为难的话,我可以睡沙发上。”
“不,我不是为难。”
走进儿子的房间,唐玉晓惆怅的看着和六年前别无二致的一切布置,摇了摇头:“他的在天之灵若是知道自己还能有两个可爱的妹妹,说不定也会很高兴吧。”
“在天之灵……怎么……”
“嗯,既然你以后要住在这里,这件事早晚都应该和你说的。”
坐在仅剩下床板的床上,唐玉晓抬头看着天花板:“这里曾经是我儿子的房间。六年前发生了一个意外,让我永远的失去了他。”
“……”
杭雁菱捏紧了手指,右手颤抖着。
她意外的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手,不明白拳头为什么会突然握紧,不明白心脏为何会如此的疼痛。
“那时候他刚刚考上大学,享受了大学生活还没到一年。结果在回来的路上,为了去救一个落水的小孩……他……”
泪水掉落,唐玉晓知道自己不该在刚认识不久的孩子面前提及这档子事儿。
但是不知为何,看着这个叫杭雁菱的小姑娘在自己跟前,唐玉晓总觉得心中有种柔软的地方在被牵动着。
“早知道教他游泳好了,早知道不要让他像他爸爸一样见到什么都去救就好了,我知道这很自私……但是,那个孩子,我……”
唐玉晓捂着脸啜泣了起来,杭雁菱本想去劝阻,但是脑海内一阵阵的刺痛让她的行动受到了阻碍。
不对……
哪里出了问题。
我现在应当是……
可恶,头好痛……
这到底是怎么了……
哭了一会儿,唐玉晓摸了一下眼泪,她勉强的挤出笑容来:“我希望你别害怕,你哥哥他是个温柔的人,要是心里不舒服,我就搬来这个房间住,你去睡我的屋子好了。”
“不,没事。”
杭雁菱捂着自己头疼欲裂的脑袋,身子摇晃了一下。
“你怎么了?小杭,没事吧?”
“老毛病——诶?”
剧痛忽然消失了。
在杭雁菱以为自己的脑袋就这样要活生生的炸开时,胸口忽然一阵发热,随后脑内的痛楚转瞬之间消散了过去,像是变成了冷汗流了出来。
杭雁菱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胸口,将藏在衣服里头的东西掏了出来。
那是一个象棋子形状的半透明阴阳鱼,最下端像是注了水一样,沉淀了一些黑色的物质。
像是某种气体一样,在里头盘旋。
那是齐子矜昨天给自己的紫金树脂,说是能够作为外置器官帮忙承担阴灵气的消耗。
虽然这个怪大叔并没有给杭雁菱贴心的准备一份说明指南,但是刚刚的情况已经让杭雁菱隐约摸到了门道。
看着这枚象棋子,杭雁菱神色略有复杂。
“这是什么?你爸爸留给你的东西么?”
“啊……嗯。”
杭雁菱随口应承一声,将树脂块放回了衣服里
脑袋不再疼痛的她走到了唐玉晓的跟前,陪着她坐在了床边。
“阿姨,好受些了吗?”
“对不起,阿姨没控制住。”
“嘿嘿,我师父从小就告诉我,难过了就应该好好的大哭一场,只可惜我这人天生大心大肺,很少有值得去哭的事情,反倒是她老人家总是没多大事就哭哭啼啼的,有时候甚至会半夜跑到我的房间里把我摇晃起来,跟我呜哇呜哇的哭个半天。”
“师父?”
“嗯,就是老师一样的人啦,我喜欢这么喊她。”
“你小时候……不是和你爸爸一起住的吗?”
“不是哦,我对我的父亲其实没什么印象,不过也无所谓,我有一群非常疼爱我的老师们。”
杭雁菱笑嘻嘻的拍了拍唐玉晓的肩膀:“我师父跟我说,哭分两种,一种是自己一个人哭,越哭越想不开,最后只会是累了,倦了,在百无聊赖中自己开脱自己。第二种是有人陪着,大声说自己多委屈,大声的哭,而另一个人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不用劝导,坐在旁边一言不发,也足以比前面那种好上百倍。”
“……”
“我不知道阿姨心里头有多难过,多痛苦。所以我什么都不能说,但阿姨想哭的时候就把我喊来好了。我不吱声,就坐着看着你,嘿嘿。”
杭雁菱挠了挠头,笑嘻嘻的张开双臂:“阿姨,要抱抱我吗?师父一哭就喜欢抱着——唔!”
“嘶,嘶,呜哇啊啊啊啊啊!!!!!!”
“嘿嘿,哭吧,哭吧。”
被唐玉晓紧紧地搂住,杭雁菱用安抚净水仙子那般的动作,轻轻的拍打着这位失去了儿子的母亲的后背。
“哭累了就睡一觉……有些话,说不定哥哥会在梦里和你说清楚的。”
就这样哄着,哄着……
唐玉晓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杭雁菱也轻车熟路的将她抱去了她的房间,给她脱下鞋子,盖上被子。
“呼……脑袋不痛了,好受多了。”
看了一眼这位可怜的母亲,杭雁菱挠了挠头。
“先从打扫开始吧,虽然刚来就乱动别人房子不太好……不过阿姨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扫帚记得是在……
啊,果然。
然后拖把是在……
哼哼。
果然,这里的一切我都记得。
杭雁菱怀中的树脂流淌着暗淡的光芒,她轻声的哼着歌。
扫地,擦桌子,拖地,擦窗户。
每个扫除用具都能不费多大功夫就找到。
看来自己失忆的这段时间里,掌控自己身体的那个人……和这个家庭存在着莫大的关联啊。
真可惜。
如今那个人已经消失了,自己也没办法和这一户人家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妙现状。
总不能说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我怀疑你们死去的儿子附身在我身上一段时间,不过很可惜他又燃尽灵魂死去了。
这么说话怕不是要被当场轰出家门哦。
将注意力集中在扫除上,坦率的接受了种种既视感。
就这样,数个小时过去了。
当唐玉晓再次醒来时,家里已经变了一番模样。
空气当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那是大扫除完后特有的湿气。
她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早已拉开的窗帘将下午的阳光投射进来,窗户从未如此明亮过。
“糟了……今天没上班……”
下意识的将手伸向床头摸了摸,掏出了手机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了和玲玲好好过几天,特意跟领导请了假。
手机上显示着的时间是下午三点,这是只有再假日才能奢侈享受的午休醒来的时间。
“啊……不对,小杭中午还没吃饭……”
刚放下的心因为记挂着杭雁菱再度提了起来,唐玉晓着急的从床上爬了下来换上拖鞋,走到门前才忽然发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