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森老头，给我出来！”黑发寸头的男孩掀开帘子，走进满是汗臭味与烟味的昏暗场馆。
场馆中央是巨大的拳击擂台，旁边围着一圈圈的板凳，外围挂着拳击沙袋等力量训练的简单器材。
“呦，布莱克啊，真是稀客。”银色短发约六七十岁年纪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和他人差不多高的沙袋：“今天没有赌拳，你要想玩，明晚再过来。”
“不赌拳，我是来找你教我魔术的。”布莱克说。
男人脚步微顿，可很快又继续走到一边，将新的沙袋换上，看上去似乎不准备搭理布莱克。
但布莱克也没有因此着急，就这么神色如常地自顾自走到一边，从一张板凳上捡起一支客人掉落的香烟，在衣服上蹭干净后便叼在了嘴上。
“有火么。”
男人瞥了布莱克一眼，走到旁边打开一盏明黄的壁灯，灯光照在他深陷的眼窝上，可以清晰看见眼角的鱼尾纹以及鼻翼两侧的法令纹。
每每在灯下对着镜子，艾森都会意识到，他已经不再年轻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起收徒的心思。
可布莱克这个臭小子居然不识趣，当场拒绝了他，当时把他给气得半死，恨不得一拳头打死不知天高地厚的布莱克。
不过最后，他还是有些惜才，布莱克的魔术天赋很好，身体素质也比寻常人高出一节，是不可多得的魔武士好材料。
艾森这二三十年来见过的孩子里，布莱克是最有可能继承他魔术的人。
而且要不了多少年，艾森相信布莱克就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眼看布莱克终于想通要来学魔术，艾森心里其实乐开了花，但明面上，他又不能直接答应下来，他妈的，他虎王也是要面子的人啊，你一臭小子想学就学不学就不学，那他的脸皮往哪放。
所以他这才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其实是要让布莱克给他找个台阶下。
可这臭小子根本毛都不懂。
捡了客人掉的烟，来找自己借火？搞什么鬼。
想了半天，艾森觉得布莱克可能真只是要个火，不给也不合适，于是只好伸手帮他指了指：“那边，桌子上自己找。”
布莱克顺着艾森指的方向走去，在乱糟糟的桌子上挑出了一个还有油的火机，给自己点上烟。
“别磨磨唧唧了，像个娘们似的，教不教，一句话。”布莱克吸了口烟，突然就扯开嗓子喊。
布莱克这话给艾森气的，脸当场就变得一阵红一阵青：“他妈的你个臭小子，到底是你求我教你，还是我求你给我教啊！”
布莱克扬了扬嘴角：“随你怎么想，你就说教不教吧老头。”
艾森一脸黑线，半天才愤声吐出一个字：“教！”
说完，艾森便走向场馆的大门处。
这个他自己一手建起来的地下赌拳场，在这些年来给他赚了不少的钱，维格利德政府的办事官员也没有不长眼的敢来管自己这个魔术师的闲事。
不过现在，是时候关门了。
挂上停业牌子，艾森打开了整个场馆灯光的总开关。
顷刻间，整个赌拳场变得灯火通明，高悬头顶的白炽灯光照在艾森与布莱克的身上，仿佛为二人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老人，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一股与先前截然不同的气势，正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