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娅终究还是没能够完成震撼景二少心灵的下作恶行。
因为景二少失联了……
艾丽娅倒是对此丝毫不慌,男人嘛,说不定失联是躲在厕所里面哭呢?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正在玩游戏所以假装没听见电话在响。
联系不上那就不联系,笑死,反正东西没了急的不是自己。
不过她倒是好心地把对方的好几箱家当全都搜罗了回去,免得这些宝贝落在车库吃灰受潮。
她搓着手手,这几天周末有乐子了。
你的pg菲尼克斯指纹收集器?让我摸摸!
小陈和艾丽娅建立了新的联系方式,表示自己随叫随到,他除了是司机之外还是保镖。
艾丽娅则表示请相信这个世界很和平很安全,自己不需要人保护,要是自己需要人保护的话,那问题就大了。
“不过还真有点小事儿,明天下午两你来接我。”艾丽娅看了看手表:“到时候我在这边等你。”
“是要去哪里呢?”
“去给猫咪做体检,我自己出门的话倒是骑车就可以了,带着箱子不太方便。”
“好的。”
“哦对了,如果我臭弟弟那边问起你这些东西哪里去了,你就说扔垃圾场了。”
“……这样没问题吗?”
“笑死,又不是我让你扔的,是我大伯干的——我只是帮他认清现实而已。”
艾丽娅虽然无意挑拨一个儿子和一个父亲之间的关系,但是既然做了事情总得认,艾如虎这一手过于俗手。
不像自己,只会心疼didi~
……
……
“阿景……阿景?”
一夜过去了,总是有点提心吊胆的婶婶早起做好了家里人的早饭,端着小米粥和配菜敲打着景二少的门。
好一阵之后,房门被打开,头发油腻腻地耷拉在头顶上,形容枯槁的景二少抬起眼帘,瞥了眼门口的人,然后就如同行尸走肉一样走了回去,继续窝在墙角的豆袋沙发上发呆,看床铺没动过的样子,恐怕他在那个角落里坐了一整晚了。
“……阿景,你吃点东西先吧。”
婶婶把饭菜放到房里的桌上,想了想,看了眼门外身后没有动静,把一个信封压在托盘边上。
“你那些东西,你爸爸扔了确实是不对,可是他也是出于好心……钱在这里,你再买——”
婶婶说不下去了,面对着景二少那满是血丝的眼睛,她喉咙滚了滚,缩着手仓皇离去。
那个信封倒是没有拿走,看厚度恐怕有好几万,很是有些大方。
婶婶走到楼梯口,听着楼上传来的冷漠的关门的声音,肩膀垮下来,微微叹了口气。
“怎么?那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又对你发脾气了?!”
艾如虎穿着一身居家的睡衣,端着一壶冷掉的茶水,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溢满了怒气。
“别别别——哎呀你消停会儿吧!”
婶婶赶忙拦住他,心说你要是别整这些事儿,自己也不至于这么心累。
“哼!”艾如虎重重地把茶壶顿在桌上:“以后不要给他留饭!有本事他就饿死!死他那个狗窝里!”
“唉……如虎啊,孩子有自己的爱好兴趣,你不能这样武断地去否定他。”
“武断?我这都是为了他好!你看看隔壁老李他儿子!mit毕业!现在都能给他们公司做的融资项目了!一千万投资保本收益都有8个点,他呢?啊?他就只会在房间里玩手机!玩塑料小人儿!玩游戏!”
“……算了,先吃饭,先吃饭。”
“小安呢?”
“还在睡觉呢,长身体的时候,让他多睡会儿,今天又没课。”
说着婶婶开始张罗饭菜,哪怕只有两个人,也摆了一整桌。
“你啊,这么早起来煲粥,他还不领情,他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说着艾如虎看了眼桌上的饭菜:“而且你这么早起来也累,以后还是请阿姨来做吧。”
“……算了,自己做的吃起来安心点。”婶婶动作顿了下:“要清点的还是稠点的?”
虽然以她现在的家庭条件,什么家务都可以请阿姨来做,她只需要像个贵妇人一样享受生活就好。
但是她为了保证小安的‘安全’饮食,她并不太放心把这些事情交给别人,习惯了自己动手。
毕竟当年那个女人可是真的做过一些很疯狂的事情的,要不是二嫂发现得早……
一想起来当初的事情,婶婶的动作就慢了下来,不自觉地看了眼二楼的方向,思绪飘回当初。
……
……
“恭喜啊,阿芳——这小家伙好胖啊,营养这么足的吗?”
那个喜欢穿红色长裙的女人,把一束花插在花瓶里,对着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道喜。
可是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却只是眸光复杂地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甚至多少有点陌生。
自己就这么……嫁人了……成家了……然后生了孩子……再然后呢?
她茫然地看着红裙的女人:“二嫂,你生孩子的时候,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红裙的女人回忆了一下:“大概就是好痛之类的。”
“我是说——你后悔吗?”
“后悔?那倒没有。”红裙女人坐在床边:“你是想说,你也是个孩子,自己都还没学会当妈,这样的后悔吗?”
“我……我不知道。”
“很正常,内分泌失调。”红裙女人笑了笑:“当然,更重要的是你这段并不算幸福的婚姻。”
“……”
“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钱,你是为了报恩,甚至单纯按照个人条件来说,艾如虎都算是高攀了,你可是高材生来着,广阔天地大有可为……我是这么想的,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我很感谢艾先生。”
“你要叫他的名字,或者你和他离婚,把孩子留给他,选一个。”
红裙女人声音不再带着笑,反而表情严肃了些许:“我不是在劝你怎么样,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孩子已经足够你完成‘报恩’的想法了,如果没有感情,你的后半生会很难熬,那对你,对孩子,甚至对艾如虎,都是伤害。”
“我不知道。”女人低下头,眼泪无声地落下来,但表情却不见悲伤,甚至是有点茫然:“我……我不懂。”
“没有人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但是你需要去面对了,因为从今天开始,你需要对这个小家伙负责。”
红裙女人从她怀里接过襁褓,逗弄了一下那皱巴巴的小家伙:“如果你选择离开,那就要早点走,如果你选择成为一个母亲,那你需要付出的会更多,会很累很辛苦。”
“艾先生他没有对我不好的地方。”
“我知道。”红裙女人头也不抬:“他那边我会跟他说,包括婆婆那边也是。”
她自然是有这个自信来当近乎裁决者一样的角色的,这一场‘不幸’的婚姻,从现在开始已经进入了新阶段的倒计时。
女人沉默着,她怀念自己的青春,怀念曾经的书生意气,怀念高飞的鸟儿和校园的梧桐树,也怀念家。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家,不再是和父母的那个家,而是和另外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的家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隐约还能看到手镯划伤的痕迹。
之前水肿的时候,艾如虎送给她的镯子摘不下来,艾如虎生气地直接把镯子给砸了,说以后再给她买新的。
她的手腕被碎片划伤,医生和护士赶到之后还把他说了一顿,结果要面子的他又差点和医生争执起来。
那个男人粗鲁、暴躁、自以为是、眼高手低……可确实没有任何对她不好的地方。
“陆姐——”她抬起头,看着红裙女人。
后者微微叹了口气:“我以为你会叫我二嫂。”
“你希望我那么叫吗?”
“我也不知道,如果你叫我二嫂,那我会希望你叫我陆姐。”
她把孩子放到一边,这个小家伙会判断她母亲的影响力,只能暂时委屈他了。
“你可以走,也可以跟我做事,我准备送一批人去深造,国内或者国外,你可以选一个地方。”
“当妈妈,到底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红裙女人看了看手边的孩子:“大概第一感觉就是,我生了个这么丑的东西?”
“……”
“你不是吗?”
“有点。”
“所以决定什么时候走?”